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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迷惑

第一章 迷惑

H04地区。

这里是战后恢复较好的地区,已经建立起较为稳定的秩序以及经济系统。如果不是因为材料紧缺以及资金流转问题导致的部分房屋破败,这里的街景与战前并无区别。

“安,到时间了哦。”身着侍者服的金发女子轻轻拍了拍安的肩膀。

“啊,米拉姐。已经到时间了吗?”安梳理了自己的黑发,带着俏皮的语气笑着回答。

“真是的,安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。”米拉拿过安手上的圆盘,“是不是,有心上人了啊?”

“嗯……也许吧。”安笑了笑,“如果有机会再和你们说吧。那今天我先走咯。”

安挥了挥手,走进了员工换衣间。

米拉摇了摇头:“这孩子,最近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。”

安脱下了侍者服,换上了自己的常服走出咖啡店。她略有不安地回头望了望咖啡店的霓虹灯牌,随后迈开步子,没入人群。

//////////

“一切都好吗?97?”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
“嗯,我没事,95姐。”这个声音来自远方。

“我观察到你最近的心智有些波动,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
“没事啦,不用担心我了姐。”安笑了笑。

“没事就好,大家都很担心你。”

“可能是最近工作太无聊吧,铁血也没有什么动静。”

“千万不能松懈,97。松懈是一切的大敌。”

安沉默了一会儿。

“95姐,今晚能陪我聊会天吗?”

“怎么了吗?”

“就是,单纯的聊天……可以吗?”安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安,或者说,战术人形97式。因为任务的缘故,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的姐姐敞开心扉地聊天了。

“我明白了,97。”95的声音很温柔,“那今晚调整一下值班表,99你来代替97吧。”

“哎?怎么可以这样……”略显稚嫩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。

“那么,快点回来吧,97。”

“嗯,谢谢姐啦。”

//////////

街上并没有因为夜幕的降临而黑暗,因为霓虹的点缀,小城仍然焕发着活力,以及,未知的魅力。

97走入一幢四层建筑,径直上了四楼。这里是一幢普通的公寓楼,至少表面上是这样。

四层目前只有一家住户。97走到404室门前,将右手贴在门上。手上传来温热的被扫描感,97的眼中——或者说心智处理图层中浮现出几行文字。

——Scanning

——ID Confirm

——欢迎回来,自动步枪·97式

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,即使是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。

房间内很朴素——如果无视那一堆高科技装备的话。一台战地用便携式电脑,一台测量仪,一台信号扫描仪和逆向追踪器,将这个不大的公寓房充满。

一个身材矮小,带着白色发带的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,完全没有察觉97的到来……吗?

“欢迎回来啊,97。”女孩开口说道。

“啊,79,辛苦了。这个给你。”97将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。

“嗯?这是什么?”79依然盯着屏幕。

“慰问品吧,你喜欢的糖炒栗子。”

79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将视线转移到袋子上。甜甜的香气充盈了整间屋子。79咽了咽口水,抓出一颗栗子熟练地剥开吃下。

“唔嗯嗯嗯嗯……真好呢。你在哪儿买的?我记得这里没有栗子卖啊。”

“最近好像有一批老家的难民呢,他们在咖啡店附近开了家小店。”

“下次带我去下次带我去!”79的眼中闪耀着光芒。

“好啦,我知道了。”97笑了笑。

“那个,97。你没事吧?”

“怎么了啊,你们最近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干嘛啦?”97挠了挠脑袋。

“因为你很不像你啊。你最近不那么活力四射了。”

“啊……嗯……稍微,发生了点事。”

97沉默了,她不知道怎么说明这件事情。

79望着97,吃下了手上的栗子。

“你要快点振作哦,99还吵着要吃糖葫芦呢。”

“哎?”

“今天99替你值班哦,下次买串糖葫芦慰问她吧。”

“啊,也是呢。一定会的!”

“嗯,这才稍微像你。95还在等你呢,快去吧。”

//////////

纯白的丝衣在皎洁的月光下展现出圣女的幻觉。95倚着阳台的栏杆,仰望着月亮。清风吹拂起蓝色的窗帘与95的丝衣。

97在她身后,看呆了。

“阿拉,97。”95意识到妹妹的到来,轻抚了黑色的长发,转过身来。

“95姐,那个……”

97没能继续说下去。95将妹妹抱入怀中,抚摸着她的脑袋。

“我能明白哦。因为97和我的心智有许多同源的地方呢。虽然我不清楚你的烦恼,但是你一定需要倾诉,对吧。”

“95……姐……”97没有能阻止泪水的流淌。

“哭一场,就没事了。”95领着妹妹,坐在床边。

//////////

“录音记录#001

我们是格里芬直属特殊行动小队,代号‘黎明’。接下来我们将要被部署到H04地区,进行无指挥自律任务。我们将获得当地所有格里芬部队的信息以及临时最高指挥权,在有授权的情况下,我们可以无视当地指挥官的指令直接指挥人形部队。

格里芬总部获悉,H04地区存在人类私下与铁血沟通并提供当地地理信息情报的情况。该行为被定义为破坏当地秩序,已经授权黎明小队进行干预。

此次任务代号“破晓”,任务目标是找出私通铁血的人类,并视情况将其抓捕或击毙。极端情况下允许使用极端手段完成任务。

任务简报记录完毕,自动步枪·95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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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录音记录#002

我们的任务是找出那个告密者,所以需要隐藏人形的身份潜入人类群体中。在当地指挥官的协助下,我们成功得到了一处安全屋并架设起设备。同时,也让97式得到了人类身份。97化名为安,作为一名服务员在咖啡馆工作,并且以咖啡馆作为分据点架设信号扫描仪与逆追踪仪。选取咖啡馆作为分据点,是综合考虑了地理位置,战术价值等多重因素。咖啡馆内没有任何格里芬协助者。同时,咖啡馆人流量大,更方便物理情报的收集。

目前,告密者并没有进一步行动。H04地区的铁血武装也没有什么动作。暂时保持基本警戒等级。

记录完毕,自动步枪·95式。”

//////////

“姐姐,人类真的……很奇怪……”97擦了擦眼泪,将姐姐抱得更紧。

“怎么说?”95一直安抚着97。97的心智比起她自己要更脆弱。

“虽然这里看上去金碧辉煌,但是这座城市的黑暗面……真的很可怕。但是我认识的那些人类,米拉姐,可莉儿……大家的生活都很艰难。可是她们都很坚强,每天带着笑容去面对客人——即使他们会提出刁蛮的要求,她们也一直笑着。明明……明明人类的生活没有可靠的保障,她们为什么……能这么笑着呢?我觉得我最近好奇怪,心智好像被什么敲击……我……”

“嘘,不用想太多。”95用食指贴在97的嘴唇上,“其实人类呢,没有表现的那么坚强。身处困境,人类都会害怕、恐惧。但是啊,即使再危险,再困难,人类也会顽强的活下去。因为,他们有支撑他们活下去的理由。就算是再微小的理由,也会提供活下去的希望。人类,就是这么奇妙的存在。”

95微微闭上双眼,97痴痴地望着姐姐。月光撒入屋内,温柔覆盖着这对姐妹。

“姐姐,你知道的好多啊。”97打破了宁静。

“这是,从老家那儿备份的文件里看到的。”95微笑。

“嗯……”

“没关系的,好好睡一觉吧。”95将妹妹轻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,看着她慢慢入睡。

//////////

房门被悄声打开,79走了进来。

“怎么样了?”95问道。

“97的心智暂时稳定了。虽然不清楚为什么,但是她的心智之前非常混乱。”79将心智记录交给95,却被95推开。

“这孩子心智很脆弱的。”95摇了摇头,“或许,就不该让她负责潜入任务的。也许是人类的多愁善感,影响了这孩子吧。”

“有时候,你真的不像是她的姐姐。你们两个,真的是同源心智吗?”

95只是笑笑。

79叹了口气:“我也不会去深究什么的。不过,你刚刚的话,说得挺好的。”

“是吗?看来老家的文件,真的很有用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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